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隱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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隱瞞

在接回朔茂前,鹿久曾告知稻妻,朔茂在審訊部的時候,沒有接收到過任何外界的信息。

也就是說,從審訊部到回家,旗木朔茂至今不知道他放棄任務的事情在當時鬧到了什麽程度。

這的確是稻妻所期望的。

木葉方面似乎也有同樣的考量。

一封蓋有火影私印的通知,幾乎和他們同時到達了旗木宅。

通知裏要求旗木朔茂傷愈後去護衛隊報道。

稻妻想了想,覺得火影直屬護衛應該是目前最適合朔茂的崗位。

首先,每個護衛各司其職,互不幹涉,工作環境相對單純、封閉。

其次工作內容單一,可以減少朔茂卷入是非的概率。

畢竟這次的火影爭奪戰鬧了個不清不楚,最後誰也沒討著便宜,還是以猿飛日斬連任告終,繼續內耗已經沒有意義了。

之前高層構陷朔茂,現在火影又盡力保全朔茂,看似矛盾的木葉,實際只是根據形勢在不斷調整方案,將損失減到最低罷了。

要是真逼迫得旗木朔茂叛逃了,對木葉又有什麽好處呢?

習慣了大名府裏爭鬥傾軋,稻妻對木葉的做法沒有太多感覺。

沒有仇恨,也沒有憤怒。

即使有也無濟於事吧。

難道還能慫恿朔茂離開木葉嗎?

這個節骨眼上離開,不被扣上叛逃的帽子就怪了。

卡卡西還小,她自己又手無縛雞之力。一個拖家帶口的“叛忍”,實力再強也遲早得栽。

而且朔茂怎麽可能離開木葉呢?她比誰都清楚他有多固執。

稻妻反覆看著自己的手,有些走神。

指節被接上後,終究不能像以前一樣筆直,它會慢慢長歪,然後向外翻出。

這只手會永遠保留著這種奇怪的形狀,不會再合攏了。

朔茂一定會問起她的手指吧。

要怎麽解釋斷指的原因,她竟然一點頭緒都沒有。

一直瞞著當然是不可能的。

可是如果說出實情,他那樣固執而容易自苦的人,要是真正知道了木葉的態度,會不會又走上那條路?稻妻完全不敢冒這個險。

還是想個理由蒙混過去比較好。

切菜是不會切掉小指的兩個指節的,而且有阿幻在,她也基本不做飯。

想來想去,就只想起侍女說小時候淘氣被軋面機打斷半截手指的事,雖然後來長好了,但第一個指節仍舊是歪的。

要不就說買了一臺軋面機吧?

畢竟說被電風扇削掉也太傻了。

……

卡卡西並不是有意偷看父親和稻妻在主臥說體己話的。

但從無意間斷斷續續聽見父親在問手指什麽情況時,他就不自覺地隱匿了身形和呼吸。

父親是不會發現他的。畢竟和稻妻在一起時,父親總是不會放太多心思到其它地方。

“我買了一臺軋面機,想自己做面條試試。”

女人依偎在父親懷裏,柔柔地絮語著。

“……結果操作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指軋斷了啊……”

“卡卡西很生氣,把機子退回去了。”

“……”卡卡西忍不住翻了好幾個白眼。

居然能編出軋面機這種理由,這家夥是在小瞧父親嗎?

果然,父親耐心地註視著繼母,道:

“卡卡西兩歲的時候就知道不能把手伸進軋面機的小孔裏了。”

“……這麽嚴重的事都不願意告訴我,你是覺得我不會關心,還是覺得我不值得信任?”

“……我是公主,”她無力地反駁,“我小時候可沒有見過軋面機。”

聽到這種說辭,卡卡西連嘴角都在抽搐了。看一看傷口的樣子就應該明白,普通的理由根本不可能說服父親,不僅沒法讓他相信,說不定還會促使他更想去查清楚真相。

父親涵養很好地笑了笑,手在她的臉龐上貼了一會兒後,慢慢站起了身,看起來是要出門。

稻妻連忙抱住他,跟個物件似的掛在他身上,纏著他,仿佛這樣就能攔住父親似的。

父親細細地摩挲著她的指節,忽然偏過頭去親了親那個傷疤。

“稻妻,”他輕描淡寫地說,“究竟是誰把你手指弄斷的。”

這並不是個問句。

卡卡西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冷滯下來。他突然意識到,父親其實早就怒火中燒了。甚至不由自主地釋放出了殺氣。

但即使是這樣,他在輕輕掰開她拽著他衣服手時,還是很小心地避過了她的那根傷指。

卡卡西心裏頓時彌漫著一種覆雜的感慨。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在感慨什麽。

也許其它的事情,稻妻不願意說,父親就不會問。

但關系到她的健康和安全的事,應該是絕對不行吧。

他有點理解稻妻為什麽不願意告訴父親真相了。

雖然他認為這種隱瞞其實大可不必,但還是身體先於行動,幾步跳上了主臥的窗臺,拉開了窗戶:“是我做的,父親。”

“是我弄傷了她的手。”

稻妻被嚇了一跳,她上前一步,想把他拉下來。

他避開了繼母的手,從窗臺上跳下來。

“用不著你在這裏假惺惺地替我遮掩。”他故意裝出不耐煩的樣子對她說。

父親皺眉看著他,眼睛裏滿是疑惑,和一點不易覺察的失望。

這讓卡卡西心裏一突。

他不想讓父親對他失望。

但是,他也不想看見稻妻擔驚受怕或者惴惴不安的樣子。

於是繼續說道:“前段時間我教她刀術的時候,把她的小指切斷了。”

“你在胡說些什麽……”稻妻用力拍了一下他。

“別用那種無辜的語氣說話,”卡卡西打斷道,“要學習刀術可是你自己提出來的。”

“我承認我當時是有意捉弄你,但誰能想到你居然能蠢到用手去接刀呢?”

“想和父親告狀就直說吧,不必在這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,好像你多麽維護我似的。”

他面不改色地圓著謊,像連珠炮似的劈裏啪啦說了一通。

如果她現在敢說一句“不是這樣的”,卡卡西就一定會反問她,那你說是怎樣的。

結果這個傻女人就那麽呆住了,怔怔地看著他。

以他的實力,教個刀術還能不小心切斷別人的手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。他這樣說,根本就等同於告訴父親,他是有意這樣做的。

旗木卡卡西低垂著頭,靜待父親的判決。現在他是不太想去看父親的神色的。

不知過了多久,頭頂上才傳來一聲嘆息:“你去外面罰站吧。”

看來父親是相信了。

“是。”卡卡西松了口氣,退了出去。

看著兒子的背影,旗木朔茂的太陽穴“突突”地跳著。

罰站。

這種懲罰方式還是卡卡西上學之前用過的。往往是因為他挑食,偷偷把青豆倒掉,或者做了什麽調皮的事情。這些事與他削斷繼母的手指當然不能相提並論,但是,朔茂竟然想不出來什麽懲罰兒子的方法了。

沒想到他就離開了短短一個月,卡卡西和稻妻的關系就惡化到了這種地步。

眼見朔茂的神色從最初的難以置信慢慢變成了自責。稻妻便猜測,他大概又是將責任攬在了身上,認為是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沒有調節好兒子和她的關系,才導致了這樣的事故。

但比起知道自己被全村的人排斥,知道有人在自己家的圍墻上噴繪“去死”,知道自己的妻兒出去連菜都買不到……

還是就讓朔茂頭疼家庭矛盾吧。

於是她決定配合卡卡西。握住朔茂的手,違心地說道:

“我很抱歉,我和這孩子……”

“真的處不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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